第九章

他，文明的摇篮也就是扔全世界的腐的污水坑，就是尸体存放所，发臭的子宫把骨的血污包裹放在里面。

大街是我的庇护所，谁也无法明白大街的魔力，直到他被迫在街上避难，直到他变成一根稻被每一阵西风吹来吹去。冬季某一天走过一条街时看到一条被出卖的狗，这个便会感动地落泪。街对面竖立着一个烂的棚屋，像一座公墓一样令快活，它自称是“免于坟墓宾馆”。这使哈哈大笑，笑得要死，一直笑到他看到到处都有旅馆，为兔子、狗、虱子、皇帝、内阁部长、当铺老板和屠宰马的建的旅馆，而且两家中就有一家是“未来旅馆”，这更叫发歇斯底里。这么多未来旅馆！没有一家旅馆的名称中用了过去分词、用了虚拟式、用了连接词。

一切都是古老的、可怖的，叫笑得毛骨惊然，像牙龈脓肿，充满了未来气息。这未来的湿疹使我沉醉了，我摇摇晃晃来到紫罗兰广场，花都是淡紫色和蓝灰色的，门框很低，只有侏儒和小妖能挤进来。左拉的迟钝盖骨上方的烟囱正在冒出纯焦炭，与此同时桑威奇斯教堂的圣母玛丽亚竖着包心菜样的耳朵倾听油箱咕咕的冒泡声，那是那些漂亮的臃肿蛤蟆蹲在路边发出的声响。

我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了温泉关？因为那天有个用屠宰场里《启示录》式的语言同她的小狗说话，而那条小母狗也懂得这个油腻腻的邋遢接生婆在说什么。这使我多么沮丧啊！甚至比看到在布尔街出售的呜咽的杂种狗更叫难过，使我产生惋惜之的并不是狗，而是巨大的铁栅栏——生锈的铁矛，它们仿佛把我和属于的生活隔开了。在沃格端屠宰场（伊波阿格屠宰场）附近那条令愉快的小胡同里，那儿叫作贝海哨街，我看到有些地方有血迹。正如斯特林堡在疯狂中在奥尔菲拉公寓的铺地石中辨认出了凶兆，我漫无目的地走过这条溅满血污的泥泞小巷时记忆中碎的往事纷纷散落，从我眼前零零散散地飘过，以最可怕的恶兆训诫我。我看到自己的血洒出来，洒在泥泞的道路上，就我所知准是从路的顶端洒起的。像一个肮脏的小木乃伊投这个世界，道路被血污弄得很滑，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每个都在走他自己的路，纵使地球上果实多得成堆，也没有时间去采摘。群摇摇晃晃地向出的标志奔去，如此惊慌，如此拼命，体弱无助的被踩在泥里，讼也听不见他们的呼号。

我的类世界已经死去，我在世界上是完全孤独的，大街是我的朋友，大街以悲哀、痛苦的语言向我倾诉，其中包含着类的不幸、渴求，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