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看完一部完整的电影，至少要去上好几趟。当然，好心的阿骊又在帮忙做我们的烟雾弹。我告诉虹紫，自己结识的另一位朋友，也时常这样暗戳戳会面。似乎我总要往些不被一般待见的朋友。虹紫就打趣，也许你也要成为某种不被一般待见的。

我们见面之前有个约定，如果窗台外摆着秋海棠，就周六见，摆着月季，就周见。

阿骊有时候问我和虹紫都谈了些什么，我想一想，微笑说，秘密。和虹紫守着一桩不与他分享的秘密，这种感觉很不坏。我同虹紫相，是迷恋着她的成熟的风韵，她使我了解到的新的领域，她慷慨展示的其他大所吝于告知我的，她对外界风评的漫不经心，她的颓唐与冷淡之下，静水流的。而她同我相的缘故呢，我想也许是因为她有一点寂寞。尚未老成到对她怀有根蒂固的偏见，也并不幼稚到完全不懂她的言语，便很适合做一位听客陪她解闷消遣。

虹紫当然也不想终只有客虚与委蛇，更不能对客发生额外的感。我依然免不了担心她，担心她碰上不好的客，不能够时时事事周全。虹紫并不愿和我聊太多关于她职业方面的话题，只笑着让我宽心，说自己的客是有门槛的，她明着呢，也十分谨慎，不会轻易受了欺负，又悄悄给我瞧她枕里藏着的一把剪刀。

虹紫给我看小雨伞，介绍它的学名叫安全套，讲和男做时这是务必戴上的，一来能避免意外怀孕，二来也能有些预防疾病的作用。我不由感叹，和男做竟然还要承受这样多的风险。虹紫说，没有一件事是只有快乐不要代价的，可比做还要危险，它带来的悲伤，连避难所也不存在。

听她这样讲，我想到她的亡夫，就问虹紫愿不愿意讲一讲他们的故事。

有什么好说的，没什么特别的。虹紫笑，感的事，实在是很私，说不清，理不清。

不过她也断断续续说了一些。讲起他们第一次相遇，是在多雨的夏季，她丈夫——那会当然还不是她丈夫——在学校里和她擦肩，他有伞，她没伞，他突然折返，将自己手中的油纸伞塞到她手里，一言不发就冒雨跑开了。她回看时，只见到一个背影，瘦瘦长长。后来天晴了，她看着那把油纸伞，却不知道该还给谁。等毕业的时候，一个陌生男同学来找她，问她自己之前借给她的那把伞还在不在，他来取。她去寝室角落拿来伞，笑他，你真能忍，等到现在才来拿。可这也意味着他一直记得，记得这把伞，记得她。他接过伞，低不说话。她看着他，等着看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