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舞】第十六卷 明日天涯 131

半分凝滞也无，轻盈得像张纸；直到轰然撞壁，坠地无甚缺损，众才想起是坚硬如铁的乌檀木，大长老落掌处碎得不成模样，是棺盖唯一受损的地方，不禁咋舌：“好骇的掌力！”几个奔近的被这势所慑，或慢或停，识相地不敢再上前去。

棺中之长发披面，青髭紊，颀长的身形和不修边幅的模样，确是魏无音一贯予的印象，肌肤灰败浑无光泽，不似新死，但棺中并无臭气传出，这点又符合“今晨仙去”的说法。

魏无音之死牵连重大，如同他长年留滞封邑不归，便足以牵制诸脉，光是他还活着、还能支持宫，就让外许多有心莫敢造次。

几时发丧、如何发丧，都可能有截然不同的结果，应风色谨慎隐藏死讯，以这种形式通报山上，毋宁是正确的处置，甚至运回燕无楼之尸，也是意在掩饰，以免走漏风声。

独无年一下无法确定，棺中之究竟是不是魏无音，只觉既熟悉又陌生。

他们太久没坐下来喝杯茶酒了，但印象里两也没有这样的，如今追悔已迟。

额发垂落的无字辈紫绶首席扶棺走近，突然瞪大了眼睛。

棺中之并不是魏无音，但这张脸带给初老汉子的震撼，绝不在魏无音之下——异色。

他那死去多年的首徒纳兰异色，此际正安详地躺在棺中，且非是昔的少年模样，而是拉长了脸颔廓、长出充满男味的如戟青髭，彻底消去半熟的气息，完完整整度过了十年的样子，仿佛末死于通天壁，不是那个无有全尸的悲惨结局。

（为、为什么……怎么会……）独无年颤巍巍伸手，即使是心悸动，他仍在将触及“尸身”的面孔时，听见棺中之胸膛里的鼓动。

而袭击就在同一时间内发动。

一名拖棺的飞雨峰弟子跃过龙方肩，重掌呼啸直下，轰向独无年后脑！这等掌力就算在本山十大高手中都能位列前沿，独无年不敢托大，回身出掌，两条臂膀间出密如骤雨的闷钝对击，那始终末落地。

双方棋逢敌手，但终究是独无年内力更强，一掌击得他倒飞出去；余光瞥见来竟戴着银丝手套，被鼓的真气震得烂烂，落地前随手甩去，心中暗叫：“不好！”微一踉跄，见掌心青气隐隐，散如蛛网，速度虽不快，明显是中了毒，料毒物应下在棺盖棺缘之类，无暇细思，“尸身”与抬棺的四从棺中抽出兵刃，补上那之缺，六柄明晃晃的长剑封死他周身退路，假扮纳兰之使的却是双剑。